沈洛年不點頭也不搖頭,不過表情卻已經透露出事實,后土神情一變,泥土重新匯聚於身,后土出現在了土牢裡,后土正道:「請把術解開吧,我不會離開。」

    沈洛年一愣,若把術解開的話,萬一他跑了該怎麼辦……沈洛年一時拿不定主意,雖然沈洛年擁有看穿本質的力量,但對后土這種精型妖怪並不管用。

    后土像是已經知道沈洛年再煩惱什麼,后土輕微一笑,手扶上已經凝聚成約一人寬的粗寬土柱,土柱瞬間煙飛灰滅,后土滿是皺紋的臉孔露出微笑說:「請不用擔心,我也還有事要問你。」

    這麼容易?真不塊是土地神…沈洛年尷尬的搔了搔頭,但不禁有些訝然問:「呃?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?

    「確實,這片大地上發生的事情、說過的對話我都知道。」后土說:「但玄界之靈是傳遞知識並非使用言語,我並不完全明白此術的機制。」

    原來擁有龐大知能的后土,還是有不知道的事情…沈洛年頓了頓,疑惑地說:「那你有什麼事要問我?」

    後土笑容斂起,凝視沈洛年說:「是玄界土靈主動與你締結契約?還是你喚出土靈與你締結此約?」

    沈洛年低頭沉思,後土卻接著說:「我與玄界土靈略有相識,所以你不需有所隱瞞。」

    沈洛年扶著額頭嘆了口氣,他低頭皺眉道:「是我召喚出土靈,但是,是土靈堅持跟我締結契約的,我昏睡時到了仙界…」

    「神識去到了仙界…這我未成聽過。」后土深吟片刻才說:「但凡事皆有例外,但到仙界跟玄界有何關係?」

    「在仙界那邊,我遇到與我締結契約的精靈,在那邊耗了一段不短的時間,結果……」講到這裡,沈洛年眉頭皺得更緊,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不好的回憶,沈洛年頓了頓地說:「有一次我終於聽懂了精靈的話,他叫我與玄界的火靈或凍靈締結契約,而我也照他說的做了,結果在召喚玄靈的過程中發生了點錯誤…結果喚出了…土靈…」

    聽到這裡,后土些微驚訝,他面露沉色,不過他沒打斷沈洛年,沈洛年也沒發現后土的異樣,他頓了頓,繼續說了下去:「我締結契約的精靈好像與土靈非常不合,精靈不讓土靈跟我締約,而土靈則堅持要與我締約,所以發生了爭吵…」

    后土愣了愣問:「爭吵?那後來發生什麼事?」

    沈洛年沉默片刻後說:「後來土靈跟我締約,還硬是傳授我關於土的所有道術,精靈則強迫我學習高階魔法,半點休息時間都不給我,真的是累死了……」沈洛年揉了揉太陽穴,看起來似乎非常不願回憶起那段經過

    聽完沈洛年說的話,后土肅容問:「那洛年先生這百年有何收益?」

    收益?自己只是被強迫學習道咒與魔法,他們說的話,通常有五句懂,五句不懂,但說收益…好像還真的不少,沈洛年伸起手指數了一下說:「我學到土靈幾近全部的咒術,精靈所教的高階魔法也學了不少…還稍稍學到了些手腳的招術…我記得好像還有什麼…」沈洛年曲指按在唇上想著。

    「就我所知,咒術需要以炁息要作為交換,也是必須的媒介……」后土打斷他,疑惑地問:「你現在身無炁息…為何能使用咒術?」

    沈洛年無奈的嘆口氣說:「他們在教時我也問過這個問題,不過那兩個傢伙根本沒時間管那麼多,結果再我要離開的那一刻,土靈才說自願提供本身擁有的炁息來供我使用土咒,精靈則說不需要念咒語,可以直接以我心念來使用魔法…」

    「媽的,也沒問我答不答應,就把我趕離開了仙界……」沈洛年低聲抱怨

    其實沈洛年也知道自己佔了很大的便宜,不過他對這種難還的人情一向都敬而遠之,更別提這麼大的人情。

    后土聽到這裡,他面色稍緩,似乎對什麼事有所釋懷,后土低聲道:「原來如此…」

    等等…如果后土與那傢伙認識,那搞不好可以找到土靈,此時他也懶得再去了解后土在想什麼,沈洛年有些期待問:「你說你與土靈認識,那你們很熟嗎?」

    「不…我與土靈也只是略微見過…」后土笑了笑說:「與他的交集還不如你與他來的多。」

    沈洛年有些失望,后土倏然神情一凝說:「你現在如果出去有什麼打算?」

    聞言,沈洛年沉下了腦袋思考,后土靜靜的等他思考,沈洛年搔了搔腦袋說:「應該會先去找懷真吧?另外我也還有事找瑋珊…」

    后土問:「人類現在的統治者嗎?」

    統治者?沈洛年一時摸不清頭緒,沈洛年疑惑地問:「什麼統治者?」

    后土沒回答他的問題,只搖了搖頭說:「既然你把我想知道都告訴我了,我可以稍微破例回答你三件問題,但我能說的還是有限。」

    后土頓了片刻,語氣深重地說:「然後我會交給你一樣數萬年前……我的老友忘在我這裡的東西。」屬於你的東西……

    給我數萬年前的東西?媽的…我又不是古董商,沈洛年暗暗心想,但一聽到后土答應回答他三件問題,沈洛年興奮地問:「那懷真現在在那裏?她的輕疾名稱是什麼?」

    后土搖了搖頭說:「我不能告訴你天狐懷真的去向,也不能說她的輕疾名諱…但我能跟你講天狐懷真在屬於她的原始之地。」

    原始之地?蛙仙島?不…應該是指更久以前……沈洛年一時想不出原始之地的意思,他聳聳肩問:「那我昏睡了多久?噩盡島的人類或妖族有什麼變化?」

    后土說:「若從你開始昏迷算起……已經過了一百餘年。現在正是噩盡一二年。

    過了一百多年了嗎……都消失了百年,還有人記得自己嗎?但難道現在要去表演久別重逢的戲碼?自己可沒這種興趣,既然他們都還好,倒該離遠點,免得又生事端,再想辦法找瑋珊就是了。說到瑋珊,沈洛年心情竟一時不知滋味

    后土說:「現在統領人族的是名叫葉瑋珊的女子。她在噩盡三十六年七月,統帥歲安軍團軍事政變,推翻民選城長,至今已經統領全人類六十六年,人稱『炎之女帝』。」

 

    炎之女帝?那個羞答答的葉瑋珊當了歲安城的女皇帝……沈洛年一時愣住講不出話來。

 

    后土見狀頓了頓說:「她雖然一直只自稱『歲安軍團司令』,但現存人族都稱她爲『炎之女帝』或『女帝』,她事實上就是統領人族的帝王。」

   

    莫非她被賴一心那熱血笨蛋洗腦了,也對…都那麼多年了,大家不可能毫無改變,不知道瑋珊是不是跟賴一心結婚了?瑋珊穿婚紗一定很漂亮,嗯…最好短裙式的婚紗,不然蓋住腿就太可惜了…沈洛年正胡思亂想,后土又說:「你先前的夥伴都成為了現任人族口中的十聖,你還想知道其他人的事蹟嗎?」

 

    「大家都有嗎?」沈洛年耗異地問

 

    「十聖各自都有不同稱號,也有不同際遇。」后土說

 

    十聖?是哪十人?沈洛年正曲指算不清楚,后土又說:「妖族跟百年前差不多,並沒什麼大變化,百年時間對妖族來說也不算長的時間。」

    百年還不算長?果然妖怪的時間觀跟人類不太一樣……

    后土稍微停了停說:「百年來變化太大,每個人都和過去頗有不同了,洛年先生也許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。

    沈洛年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,他遲疑了一下,心念一轉問:「這百年來還有人記得我嗎?」

    后土愣了愣,后土輕摸著長鬚深道:「人世間的情情愛愛皆屬紛雜,你沉睡了百年應該明白其中道理,要說情戀的掛記…天狐懷真確實掛記了你百年…」

    聽到這裡,沈洛年的記憶裡出現懷真那頑皮可愛的笑容,讓他心裡一陣抽痛,當初在一起的種種回憶,就像跑馬燈一樣,清楚的呈現在眼前,沈洛年忍了下來問:「還有嗎?」

    「我還沒說完,人類十聖中掛念你還是不少的,不過都只是友誼之念。」后土說:「人類的現任女帝亦掛念著你,但…是屬情戀,而那股情戀並不一定亞於天狐懷真。」

    瑋珊還惦記我嗎……情戀?……但她跟賴一心一定結婚了吧…搞不好連小孩都生了…沈洛年不禁覺的陣陣失落…………

    后土像是看透了沈洛年的心思,他有些打趣的說:「雖然由我說比較怪異,不過你心裡所想的那個人…還是潔淨之身。」

    潔淨之身?!沈洛年呆了呆,突然一怔:「媽啦!!」也就是說瑋珊百年來都沒做過那件事!賴一心勒?這該死的熱血笨蛋不會辜負瑋珊了吧!?

    后土不管他的粗口,緩緩地接著說:「他現在的確跟另一個人族十聖結了婚,但兩人卻沒有互觸過對方,也從來沒有同房過,有名無實為眾人皆知。」

    和賴一心吵架了嗎?他們兩個……沈洛年輕嘆了一口氣,卻不知是慶幸還是擔憂。

    后土敬佩地說:「她在人在心都為洛年先生忍住人類深層的那股欲望,守住了自己的潔操,就是相信你會醒來,這股信念實屬不易。」

    葉瑋珊這百年都忍著不做那件事…是為了自己?沈洛年感到一陣亂糟糟,心裡夾帶著複雜、迷惑、欣喜、感動……

 「好了,我已經回答完你的三個問題。」倏然,后土神貌一定,嚴肅地說:「這樣東西是該交給你的時候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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